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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我相信我吞下了她的那根斷指。

被禁錮在治療中心的時候我一直有這樣的擔憂,擔心哪天那根斷指會充滿怨念地戳穿我的肚皮,然後遊走在我肋骨的縫隙之間。

可是新婚的護理小姐總是來安慰我,她說我從沒殺過人。那個單眼皮的胖醫生也安慰我,他說我從沒呑過別人的手指。我覺得治療中心裡的所有人都在試圖讓我抹去和她有關的記憶。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但已經完結了。

頂著一頭硬邦邦的髮蠟的男人出現在我面前,他很有禮貌地和我談論了我的文字。他明顯沒有介懷我穿著的那一身醜陋的病服,也沒有歧視我的過去。

他不怕我也吞下他的斷指,相反,他願意用比起他的斷指高出上千萬倍的價錢來買下我的經歷。

他說,我會震撼這個社會。

吞下斷指的人要震撼這個社會?這聽起來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於是我和他那隻完整無缺的手掌握了手。

 

三個月后我離開了治療中心,家裡還是往常的不整潔。

那個男人在我銀行戶口的存款數字後頭加了好幾個零,所以我仗著那幾個零,鼓起勇氣聯絡了房地產中介。

他們介紹了一棟就在教會附近的房子給我。這個想法很好,我想我可以找牧師傾訴一下我所犯下過的罪過,又或者和他談談在教會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小店。

總而言之,新房子不論地段還是租金都很合我的心意,所以我沒有猶豫太久,爽快地用出書賺來的錢簽下房契。

搬家公司的員工動作都很勤快,我的新家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內都打理妥當,沒有任何遺漏。

我需要一段時間適應新的環境,我以為新環境會給我帶來刺激靈感的好處,沒想到我的腦袋卻是像這個寬大的客廳一樣空蕩。

 

我陷入了創作的低潮期。

 

搬到新家後某天,在我正因為寫作而煩惱的時候,門鈴響起來了。

煩心地將手提電腦推到一旁,緩緩走到玄關打開門。

“你好!你是新搬來的住户吧?我叫林娜璉!就住在隔壁,我是來給你分些拌菜的。”

一個女生捧著好幾個塑料盒,裡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住家小菜。

“喔好......謝謝你。”

我打量著她,感覺她應該也是自己一個人搬出來獨居。

其實我并沒有很想和她成為朋友,我的工作,也不強調要和外界接觸。

我除了星期天會出門參加教會禮拜然後到超市補給日用品以外,其他時間基本上不出門。不過既然大家都是獨居,多個照應似乎也不錯。

新的生活終究是要開展的。

 

——

 

好,我的故事說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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