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以往俞定延總是在夜深時分到來,她一直都被湊崎夫人保護得很好。在夜裡來,在天亮前離開,并沒有出現過突然遇上湊崎紗夏或是被目睹的情況。

直到這晚。

在午後遇見俞定延以後,湊崎紗夏便一直心不在焉。她總猜想著俞定延的身份,思考著俞定延和母親的關係,甚至是俞定延以後會和自己是什麼關係。夜色如墨,湊崎紗夏的思緒仍然沒有得到任何紓解。

她直覺覺得會發生些什麼。於是決定悄悄下床,摸索著漆黑的走道偷偷來到母親的房間前。

母親房間的門只是被人在匆忙之際隨意虛掩上。細碎的呼吸聲從門縫之中洩出,煽情的燭光在房間內隨著呼吸不斷搖曳,照亮了走廊的一線墻壁。冰涼的腳步越是靠近門邊,越是能夠感覺得到空氣之中的動盪。

因為不安而變得蒼冷的指尖悄然無聲地扶上門框,湊崎紗夏就藏在黑漆漆的走道裡,藏在那扇門之後。

瞳孔茫然地在黑暗中張望著,最後下定決心似的往門縫那一線光源看去......

兩個身影交纏在一起。

床上傳來自己母親慨嘆的聲音,她的身上壓著一個衣衫尚未完全褪去的身影,正殷勤地親吻著她胸前盛開的深紅。

當看見了被丟在地上的棗紅色馬甲西裝,湊崎紗夏就明白那個人是誰。

“繼續。”

清冷的聲音把悄悄藏著偷看的湊崎紗夏嚇得暗抽一口氣。

只見湊崎夫人面有難色地夾夾雙腿,尚未來得及向對方求饒,就被托起腰部,修長的手指緩緩描繪著大腿的線條。

“還沒到可以叫的時候。”

俞定延指導著夫人的動作,她只能夠在俞定延認真的眼神之下有些難為情地張開雙腿,渙散的目光無意之間掃蕩到門口,從表情上看來似乎在很努力地忍耐著什麼。

湊崎紗夏怕自己會被發現,連忙轉過身貼著門旁的牆壁,不敢多看。

她卻不清楚自己內心那股罪惡感是從何而來......

“集中!”

床上那把清冷的聲音蘊藏著怒氣地警告道。

湊崎夫人吃力地試圖嚥下難耐的叫聲,然而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別明顯。

翻過身,趴下,張開腿,吃進去...冷靜的指令指揮著湊崎夫人作出一個接一個動作,房中灼熱的感嘆聲也漸漸昇華,激盪無比。

聽著母親的叫聲就有如初夜的少女一般,青澀卻又隱含著放縱。湊崎紗夏本以為自己該把這視作是俞定延對自己家族的羞辱,然而看著俞定延的動作,湊崎紗夏又隱隱泛起微妙的感受。

她總是想起母親的那句話:

“替我好好招待俞小姐。”

三個月。

母親明天便要離開,外出三個月。也就表示,在接下來的這三個月,家中除了僕人,就只剩下自己和俞定延朝夕相對。

所以,這番招待,又是什麼意思?

母親的聲音在湊崎紗夏發愣的時候漸漸平伏下來。從房門中穿透出來的光線變強了,讓湊崎紗夏本能地判斷自己這時該盡快躲起來。

於是急急忙忙跑到走廊盡頭,躲在那尊伯爵銅像的影子下,沒過多久便看見俞定延提著燈盞離開了母親的房間。

她的一身棗紅色西裝仍然是那麼整潔。


 

(四)

 

一夜未眠之後的清早。

露水尚未散盡,城鎮被一片霧氣籠罩著,這時甚至還沒看見遠山後的晨曦。

兩匹強壯的白馬在黑色的車廂前爭相嘶叫,反復昂頭擺動車夫為自己梳理好的鬃毛,鼻孔偶爾噴出濕熱的霧團。

車夫縮在車廂前,緊緊用雙臂抱住自己,偶爾一聲嘆氣之下和馬匹們相似地吐出霧團。從他被凍紅的鼻尖可以看得出來,他冷得很,大概從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等待著了。

湊崎紗夏急急忙忙地在女僕的協助下穿戴整齊。她今天換上了一件淡粉紅色的裙子,那依然把她的身材襯托得更加豐盈和健康。戴上白色的蕾絲花紋手套,湊崎紗夏捏著裙擺匆匆下樓。

俞定延坐在飯廳的桌前,她也換了一套西裝,是黑白相間的細條紋。那件西裝外套仍然被她隨意擱在椅背上,她穿著黑白條紋的馬甲,襯衫的袖子被她解扣並且整齊地卷至小臂的一半。

看起來精明幹練,湊崎紗夏無法不承認俞定延是個充滿魅力的人。

和來到飯廳的湊崎紗夏對上視線的時候,僕人正好要收走俞定延面前的盤子。她在湊崎紗夏到來之前就已經結束了用餐,現在正在閱讀著清晨送來的報章。

“早安,湊崎小姐。”

俞定延一副從容自在的表情,她朝湊崎紗夏露出禮貌的微笑,希望這樣能夠表達出自己的善意。畢竟湊崎夫人走後,就沒有人能為她們調解氣氛。

朝俞定延睨了一眼,湊崎紗夏馬上迴避俞定延的視線。看見她,就想起昨晚她在母親身上的畫面。那種感覺是說不上來的奇怪。

像是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然而要是直接戳破那個秘密的話,窘迫的卻會是自己。

“紗夏?你怎麼這麼早起床了?”

湊崎夫人在湊崎紗夏對俞定延露出不屑的神情之前來到飯廳,她提著小小的皮箱,看來是準備妥當要出門了。

“我想給你送行。”

湊崎紗夏清清喉嚨,格外清晰地說著,就似是故意要讓某個人聽見。

“這孩子是怎麼了?明明平常總是愛賴床,怎麼叫也叫不醒。”

湊崎夫人眉頭輕皺,好笑地看著湊崎紗夏。她流露出慈愛的目光,伸出手撫摸湊崎紗夏的臉,就跟小時候哄湊崎紗夏睡覺時那麼溫柔。

自從丈夫去世以後,湊崎紗夏成為了她的精神支柱。作為一個母親,湊崎夫人盡了自己所有責任。她費盡心血照顧湊崎紗夏,教育湊崎紗夏成為優秀又美麗的少女。只是湊崎紗夏偶爾喜歡耍耍賴,發發小姐脾氣。但這一切在任何人眼中看來都是可愛的舉動,無傷大雅。

然而作為一個女人,作為一個知性的女人。湊崎夫人無法要求自己的女兒來滿足自己的需要,她更加不可能去找和自己身分地位懸殊的僕人,這樣她只會淪為貴族的恥辱。

尋找墮落的貴族成為了湊崎夫人唯一的出口。

“媽媽!”

湊崎夫人明明白白地揭露自己愛賴床的秘密,這讓作為淑女的湊崎紗夏很是難堪。她漲紅了臉,氣急敗壞地跺跺腳,甚至不滿意地撅起嘴。

俞定延安靜地坐在位置上,因為湊崎紗夏可愛的動作而揚起微笑。

“如果我走後紗夏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請你見諒,她還不懂事。”

好不容易哄好了湊崎紗夏,湊崎夫人任由湊崎紗夏挽著自己的手,改而對俞定延說道。

聽見母親口中所說的那句不懂事,湊崎紗夏正要為自己辯解,俞定延卻先開口了:

“夫人,我想你不必擔心,湊崎小姐已經是非常優秀的淑女。夫人應該相信她不再是孩子了。”

俞定延的語速說得緩慢端莊,不僅替湊崎紗夏解圍,還對她稱讚了一番。

不過,湊崎紗夏還是不會因此輕易改變她心中對俞定延下意識的反感,即便是在聽見俞定延的讚賞以後,心裡泛過一絲絲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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