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滿佈照片。

用紅筆圈了一個又一個圓圈的地圖,一筆一畫明顯的直線,這些被圈起來的...都是我經常會去的地方。

這些東西...為什麼?

 

原來她早有預謀的。

 

“南,看見了嗎?”

 

平井桃把我扶起身,把臉貼在我的臉頰旁,手掌死死抓住了我的後腦,她用緩慢的速度磨蹭著我的臉。

我想死...

我真的很討厭她碰我。

 

“喜歡嗎?我的南...”

 

我一直以為,平井桃只是個變態,是我那麼剛好,那麼倒楣地在她有病的時候被她抓住了。

沒有想到。

原來平井桃所做的這一切...

從一開始就指定了我。

 

我更恨平井桃了。

 

“我恨你。”

 

看著她牆上貼著的那些照片,她把除了我以外的所有面孔都打上了鮮紅色的交叉。

尤其是,定延的。

 

“呵呵...你說謊,你明明就是愛我的。”

 

平井桃笑得有些牽強,但是我一點也沒有在開玩笑。

隔了兩個多月,我才終於從這一片天昏地暗之中,透過平井桃的照片,再一次見到定延。

定延,你在哪裡?

快點找到我...好不好?

 

“我不愛你。”

 

我愛的,是俞定延。我的女朋友,是俞定延。

平井桃根本什麼都不是!

 

“你是愛我的!你是我的!名井南!你已經屬於我了!”

 

她發了狂,把扯著我的頭髮朝著我的臉吼著。

頭皮幾乎要被她全扯起來了...

哈哈...怕了吧平井桃?因為我說我不愛你,所以你怕了我了,對吧?

 

我還記得,在我們一百天紀念日的時候,定延送給我的項鍊。

可是,它在平井桃第一次碰我的時候就被扯斷了...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允許我的脖子上出現平井桃送的項鍊!

 

“就算我死,也不會愛上你。”

 

咬著牙,我以為這樣可以讓平井桃殺了我。

 

“呵呵...”

 

她卻笑了。

為什麼?

 

 

“南啊...你真可愛。”

 

她把我推到牆角,我的後背抵在冰硬的水泥牆上,冷得後腦勺發疼。

手腕上的傷口,那些血又一次凝固了。

我覺得,我那雙手現在一定很醜。佈滿了血跡,血塊裡混合著骯髒的塵土,血肉模糊的,看起來一定很駭人...

 

“你想我吃醋,對吧?我都知道了呢...所以別鬧了,我也愛你啊...”

 

平井桃摸著我的唇,說著讓我覺得胃裏翻攪想吐的所謂情話。

呸!

我把唾液吐在她的臉上。

 

“哈哈...”

 

她輕笑了兩聲。

 

“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人瘋了。

一直在笑。看著我,眼也不眨的笑。

 

“還想聽我說多少遍呢...南,你是故意要我生氣的嗎?你以為這樣做...能夠離開我?”

 

她閃著獵殺的目光,指尖挑起我的下巴,我的脖子上全是這個人的吻痕。

這些糟透的痕跡...

 

“來吧...南......你知道其實你愛的是我。”

 

她撩起了我的上衣。

不行!不可以再被她羞辱了!

 

“你放開我!平井桃!”

 

我竭盡全力地捲縮身體,卻還是敵不過平井桃的力氣。我的手腳還被綁著,這個姿勢根本不能反抗。

 

“南啊...你長得真美...”

 

走開...

把那雙手從我身上拿開!

如果可以我想馬上就把她的這雙罪惡的手砍下來!

 

可是這根本不可能。

她只是加倍享受的在我胸前蹂躪。粗魯,毫不體貼的蹂躪。

俞定延的話,才不會這樣對我。

 

“走開!我叫你走開!”

 

救救我...

我不想要這樣子......

平井桃,你已經把我撕得支離破碎了,到底還想得到什麼?

 

她就像聾了一樣,在我胸前埋著頭,吸吮出那些醜陋的紅斑...

她啃咬著,就像小孩子一樣的舔舐。

我緊咬著唇,甚至已經從唇上咬出了血痕,拼命忍著從下腹洶湧而來的感覺,忍著不洩出任何羞恥的聲音。

 

我不會給平井桃半點快感,半點都不行。

 

“南...我解開你,你叫給我聽,好不好?”

 

平井桃從我胸前抬起眼,笑著問我。

 

“解開我,然後我殺了你,好不好?”

 

我問她。

她對我笑。

 

 

她用剪刀剪開了塑料索帶,又剪開了腳腕的繩結。

表情一臉冷靜的,似乎根本不怕我會逃跑。

 

她想得真周到。

 

拿著剪刀作為武器,這樣我根本逃不了。

而且,當時被她強行拖走時留下的腳傷,根本沒有處理過,腳腕到現在還在疼著。

 

跑不了。

但我找到能夠結束這一切的東西了...

 

那把剪刀。

 

“好了,南。等很久了吧?”

 

她把我抱到她的床上,格外輕柔的放下。

噁心。

 

她壓在我的身上,抓過我的手腕,似是有意要讓我看見自己那醜陋的傷痕一般。

 

“南啊...你看你,多好看啊......”

 

她伸出舌頭,緩緩地在我的手腕上舔著。溫熱的舌頭,舔上才剛凝固不久的血塊上。

是啊...我應該讓她喜歡我,我應該假裝自己會服從她。

只有這樣做,才能達到我的目的。

 

“......桃...桃子。”

 

定延啊...

你能明白我的吧?我已經再也受不了這個地方了...

你能理解我的吧?

 

“你說...再說一遍。”

 

平井桃似乎很高興?

好吧...

為了讓她更加迷失,讓她被我迷惑,那就忍耐一點再叫一次吧...

 

“桃子?”

 

我等不及了。

我要趕快讓平井桃陷入我的圈套,越快越好。

 

所以我把手圈在她的脖子上,不管那些傷口上的血跡會不會沾到她身上。

平井桃看來也沒有很介意。

 

“南...”

 

“脫掉我的衣服。”

 

平井桃,你還在等什麼?

你最希望的不過就是把我佔有嗎?你想看到的,不就是那個不完整的我嗎?

你還等什麼?

 

“桃,愛我。”

 

我緊緊閉上眼睛,罪惡感壓在我的心上,狠狠地,讓我喘不過氣。

 

“南,真是我的南。”

 

她果然被我迷惑了。

 

雙腿被她著急地壓開,她俯下身軀...

舔舐著我的濕潤。

 

就這樣...

平井桃,你就像現在這樣,繼續為我沈迷下去。

 

 

為了取悅她,

我做出了甚至對定延也沒有做過的事情。

 

那麼不潔的叫聲...

那麼放肆的姿勢......

 

我伸手壓著平井桃的頭,讓她繼續運動她的舌尖,朝著更深的地方打轉。

她勾動我的小核,我就叫幾聲來取悅她。

她扣著我的雙腿重新附上前來,和我對視。我的雙腿就這樣擱在她的肩膀上,現在整個人折疊著,下身空蕩得敏感。

 

“南啊...”

 

平井桃,你好煩。

 

“閉嘴,愛我。”

 

忍一下...再忍一下...然後我就可以永遠離開這裡。

平井桃,你這個白痴...

這是最後的晚餐,你就好好地沈醉在你自己的病態裡吧...

我們,

再也不會見面了。

 

永遠。

 

平井桃現在徹徹底底地被我沖昏了頭腦。

她聽話地點點頭,真的閉上嘴不說話了。

 

任由平井桃抽動了一陣子,我把她摟到我赤裸的胸口上。

我告訴她,

我不喜歡那件被她丟在角落的藍黑格紋外套了...

 

“你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就是穿著它的。”

 

她還真是執著。

 

“你穿這件最好看,你以為你能回去給那個俞定延看嗎?穿著我給你的東西?”

 

哈...

還真是天真。

 

要是回到定延身邊,我就算裸身也不會穿著你給的任何東西!

骯髒!該死!

 

“我想...穿給你看。買婚紗給我,讓我成為你的,好嗎?”

 

我加倍用心地誘惑她。

現在只要一想到能夠離開平井桃,我的心跳就會興奮起來。

 

“......那麼...”

 

她猶豫了。

 

“桃,不想和我一起了嗎?”

 

於是我吻到她的唇上。

柔軟得好像腐爛掉一樣的感覺...前所未有的討厭。

 

“那你要答應我,乖乖待在這裡。”

 

很好。

 

“你看看我,我才不想就這樣跑出去。”

 

她還是有點猶豫。

腳步留在床邊不肯離去。

 

“真是的...我累死了,你隨便去買一套然後趕快回來不就好了?”

 

然後我看著她滿心歡喜地衝了出門...

真是一個白痴。

 

 

她出去了。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從床上下來。

受傷的腳腕還是劇烈地刺痛著,但是現在這些一點都不重要了。

 

我找到了被她收進桌子第二個抽屜裡的東西。

我的救贖...

我的解脫。

 

我把那件藍黑格紋外套剪開,咯嚓咯嚓,剪出了一條又一條好看的長條,連結成我此生看過最完美的繩子。

拉過平井桃的椅子,我踩了上去,把綑綁好的繩子繞到那盞吊燈上。

 

定延啊...

你會找到我的,對吧?

定延啊...

對不起,我想我無法接受這麼不完整的自己回到你的身邊了。

定延啊...

 

再見。

 

剪刀冰冷的尖銳把胸前的肌肉組織擠開。

起初只是擠出了一個不斷溢出鮮血的小洞,然後我更加用力地把它壓進去,剪刀的堅硬碰到了護心骨,在我顫抖的雙手的帶領下,刮著那塊礙事的骨頭。

 

咯嚓。

 

咯嚓。

 

已經被鮮血染得溫暖的剪刀 ,此刻已經接近我那微弱跳動著的心臟了。

可是我還未死去...

 

我必須讓我死去。

 

手指抖得厲害,我懸空的雙腿之下已經淌出了一大灘鮮豔純粹的深紅色液體。

空氣之中瀰漫著救贖的味道...

 

現在,

我喜歡這種味道了。

 

身體的器官似乎知道自己要跟著我死去了。

這些傢伙,難道就不能安靜呆著嗎?我還沒有完成最後一件的事情。

腸子在抽蓄,腳筋也不聽使喚地抽動出詭異的形狀,肺部像是被機器擠壓那般壓縮著...

 

繩子已經勒住我的脖子有一段時間了。

 

我的眼珠受到身體內部的排擠,右眼的眼球因為眼壓過高,眼球內已經破開,現在裡面充滿了我的鮮血。

 

我的,

鮮血。

 

我依靠另一隻眼睛的視覺,依稀看到了我胸前的剪刀。

這就夠了...

 

然後,另一隻眼球也受到眼壓的壓迫,放棄了為我堅持下去...

 

於是我用最後一絲力氣,扭動了插在胸口的剪刀。

我覺得,

我的脖子是時候該放棄掙扎,就這麼藉由重力......

 

踏。

 

踏。

 

她回來了。

 

“南...我還是覺得...”

 

但我已經不需要誰出現來拯救我了...

 

“南!南!不要啊!”

 

我,

是名井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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