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房東太太向她簡單介紹過我以後便下樓去看她最愛的電視劇,留下我和她在房間門前一頓沉默。

 

“你好,彩...瑛?”

 

我很驚訝,她居然能準確知道我的名字,我記得剛才房東太太只有喚我作“彩”,而不是我的本名——彩瑛。我很好奇,她是如何在第一次見面就知道我的名字;而我,只知道她是在瑞士居住了好一段時間的單身女人。

 

“哦?你是韓國人嗎?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承認我的提問聽起來有些無趣。

大概在她的眼中,我是個不怎麼聰明又不怎麼有趣的矮子,所以她才會在聽見我的提問之後突然嗤笑出聲。丟臉的感覺直接讓我的臉漲得紅透,我縮縮脖子,盡可能地讓自己能夠躲在我抱著的那塊畫板後面。

 

“這裡有你的名字。”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而且很溫柔。像我夢寐以求的新畫筆筆頭一樣,她的聲線能讓我在腦海中繪畫出最柔軟細膩的波瀾。簡單一點來說,我很喜歡她這種輕細的聲音,很有小女人的感覺。

她說完伸出食指,指甲輕輕在我的畫板上戳了戳,隨後朝我揚起微笑。

啊...我都忘了我的畫板上有著以往幼稚地寫下過的名字和字母拼音。以後買新畫板的話,我發誓絕對不會再往上面寫自己的名字。

 

“我叫名井南。雖然是日本人,但會說點韓文。以後好好相處吧!”

 

她朝我笑著,笑得非常好看。我在為她的笑容而出神的時候,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與她相握,直到鬆開手以後我才知曉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和名井南道了晚安回到房間以後我才發現,我的臉頰又紅又燙。

這算什麼?春心萌動的少女情懷嗎?就單單只是因為和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握了手?

那夜我躺在狹小卻又剛好夠我一個人睡的床上,無論睜眼閉眼都只記起了名井南朝我微笑的模樣。想起她伸手指向我的畫板然後讀出我的名字,又想起她好聽的笑聲,而每次想起名井南,最後思緒都會繞到我和她握手時的觸感。

或許我這是戀愛了,又或許只是因為名井南很符合我的藝術審美,但不管是從哪一方面看來,我都對名井南她非常感興趣。

後來我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躲在我自己的房間裡,找了個最靠近房門的位置,仔細去聽外面的聲響。房東太太這棟公寓的隔音不算太好,有時候我會聽見名井南在她自己的房間裡打噴嚏,也會聽到房東太太邊看新聞邊批評市長表現的聲音。

名井南幾乎不出門!

據我連日以來的觀察,得出來的結果是她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門也不下樓吃飯。她房間裡的動靜就跟她的聲音一樣輕細,即使我想盡所有方法試圖竊聽她那邊的動靜,也還是得不到半點進展。

 

最後我放棄了竊聽的行為,因為我發覺這聽起來有點變態又猥褻,我擔心名井南會發現,更加不希望她會就此將我視作騷擾她的怪人。

我終究還是回到自己的日常,每天早上九點準時抱著畫板和工具,在瑞士街頭隨意遊蕩,蒐集靈感。呼吸著清爽的空氣,讓我有重新活了過來的舒暢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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