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拖著疲憊酸疼的身體,湊崎紗夏吃力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俞定延帶給自己的感覺延續了好久,好久也讓自己的內心無法平息。

 

可是心中越是為此著迷,自己也越是在意平井桃...

 

到底平井桃在計劃著什麽,和林娜璉有什麽關係,而且是不是真的像俞定延所說的那樣,俞定延對自己所做的都是從平井桃那裡得來的...

 

正在想著要不要去找林娜璉出來喝一杯,直接問個清楚之際,湊崎紗夏遠遠看見了兩個身影。

是平井桃,還有林娜璉。

 

她們聊得那麼專注,似乎沒有發現自己。要不是林娜璉偶然抬頭,他們都準備和湊崎紗夏擦肩而過了。

 

“紗夏?你下班了啊!”

 

林娜璉現在並不是能夠高興地和湊崎紗夏打招呼的心情,只能是勉勉強強地向湊崎紗夏笑著。

湊崎紗夏看著,只覺得是自己打擾了他們。

 

平井桃一聽,猛地抬起頭,對上了湊崎紗夏失望的眼神。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什麽,但結果還是迴避了湊崎紗夏的眼神,不作解釋。

 

“你朋友?”

 

平井桃似是故意地向林娜璉提問,林娜璉還沒來得及回答,湊崎紗夏邊苦笑著說:

 

“這位就是你的爛桃花啊...還真的是每天每天準時接送呢!”

 

目光一直留意著平井桃,根本不看林娜璉一眼。

林娜璉慌張地搖著頭,誰讓湊崎紗夏直接當著人的面說爛桃花!

 

“爛桃花?”

 

平井桃疑惑地偏過頭,皺起眉看著林娜璉一臉痛苦地閉上眼睛。

 

“啊...這件事情不重要,你...你先走吧!不是要忙嗎?快走!”

 

林娜璉趕羊似的推著平井桃,平井桃遲疑著,又看了湊崎紗夏一眼。

可是對方馬上轉過頭,根本不看自己。

平井桃暗自歎了一口氣,也只好先離開了。

 

“呀!你怎麼直接就說爛桃花...”

 

不知情的林娜璉自然是自顧自地責怪道。

 

“你的俞定延呢?這麼快就不要她了?”

 

湊崎紗夏用著令林娜璉無法理解的怒氣問著。

林娜璉還以為她是因為看見自己和平井桃一起誤會了自己是一腳踏兩船的人...

 

“不是你想的那樣,事情有點複雜...俞定延她...”

 

林娜璉才正要認真向湊崎紗夏解說,湊崎紗夏卻打斷了她的話:

 

“算了,以後再說吧...我很累,先回家了。”

 

湊崎紗夏冷著臉,說完也不跟林娜璉道別直接就走回家了。

留下林娜璉一臉茫然的看著湊崎紗夏離開。

 

帶著複雜的情緒回到家裡,湊崎紗夏好不容易才鬆開緊緊咬著的下唇。她跌坐在玄關失了魂般的一直歎氣。

爲什麽會變成這樣呢...桃子你,到底在想著什麽?

而我,真的想要的,又是什麽?

 

突然從走道上發出了些物件滾動的聲音。

 

湊崎紗夏收回了注意力,專注地尋找著聲音的源頭。

剛才只知道專心想事情,卻忘記了把家裡的燈打開。湊崎紗夏只好沿著牆壁摸索著燈光開關,還沒摸到開關按鈕,腳邊似乎是碰著了什麽東西。

 

硬的,而且有點重量。

 

打開燈低頭一看,一瓶玻璃裝的果汁安靜躺在自己腳邊。

 

“蘋果汁嗎?”

 

蹲下來撿起那瓶果汁,湊崎紗夏喃喃自語:

 

“蘋果...道歉......”
 

難道是平井桃留下來的?

所以她是擔心自己會誤會什麽?

 

湊崎紗夏連忙掏出手機,正想著要打給平井桃,卻又因為自尊心而下不了決心。

 

“哼!憑什麼是我先去找她?她應該主動來道歉才對...”

 

吸吸鼻子,湊崎紗夏帶著微笑扭開了果汁瓶蓋。


 

平井桃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打開家門卻發現客廳還開著燈,心裡正在疑惑爲什麽這麼晚家裡還亮著燈,一走進去便發現捲縮在沙發上睡著的孫彩瑛。

電視機還開著,這個時間電視臺根本沒有播放節目,只留著一片藍色的畫面。平井桃歎了一口氣,走近沙發,伸手正想要喚醒孫彩瑛,孫彩瑛哼了一聲翻了翻身繼續睡著。

平井桃垂下手,又在沙發前呆站了一會兒,隨後逕自回房了。

 

打開了桌燈,平井桃面對著眼前的一堆資料,包括對D&T公司歷年來的項目細節,那宗兇殺案的資料,以及那些從道上組織裏當臥底的同僚當中搜集回來的情報。可是資料太亂,平井桃還沒能找出在這之中和D&T或者俞定延本人有關的線索。

 

隨手撥開了那堆淩亂不堪的紙張,平井桃清理出了一小部份的書桌,她掏出手機,將手機放在那小小的位置上。

坐上椅子的時候平井桃又一次歎了一口氣,雙手抱在胸前,視線緊緊盯著手機屏幕,卻就是不肯去點開屏幕,打給湊崎紗夏。

 

不能讓紗夏也牽扯到自己的計劃之中,還是先別跟她解釋了。

等這一切都結束了,再好好跟她說吧!

 

不知道的話,就不會那麼容易受到傷害......


 

“病人只知道自己頭痛,然而從這個階段開始就已經是精神分裂的第一病癥。”

 

治療院的例行會議上,湊崎紗夏仔細地向在場的醫護說明著。

在這裡工作雖然時間不長,但很明顯地可以看得出醫生和護助人員之間沒有訂下任何有系統的程序。醫生只負責診病,醫護人員只負責控制情緒激動病患和整理治療院內務,根本沒有有效地觀察病人們。

 

“所以即使是病患無心的一句話,我們作為醫科人員,也要小心處理和記錄。”

 

湊崎紗夏認真地說著,看著同僚們認真的點著頭,湊崎紗夏滿意地一笑。

 

“接下來的病癥比較難以一一解釋,也就是我們統稱的潛伏期。進入第二階段的患者們會因為體質、精神狀態、抗壓能力等等各個方面而有不同的表現。比較嚴重的,可能會突然昏闕,出現記憶斷層,也就是所謂失憶的狀況...”

 

說到這時,湊崎紗夏又莫名其妙地想起俞定延。

要是俞定延真的那麼哀切地想要自己治好她的病,那麼俞定延現在到底病到哪一個階段呢?

 

“湊崎醫生,我們要怎麼做才能發現那些會出現記憶斷層的病患?”

 

一位自從湊崎紗夏轉來這裡以後就一直想要在湊崎紗夏面前好好威風一番的男護士提問道。

可惜湊崎紗夏對男人不感興趣。

 

“好問題。一般來說...患者會對自己遺失了記憶而感到慌亂和恐懼,但我們不能排除那些知道自己失憶卻仍舊冷靜地隱瞞自己病情的患者。所以只要稍微追問幾句,病患大多都會因為受到刺激而呈現明顯的情緒波動。”

 

湊崎紗夏解釋著,隨後客套地一笑,以表示歡迎其他醫護也作出提問。

 

“既然大家都理解了,那麼我們來說說第三階段的病癥......”


 

“對於第三階段,我認為拓展海外市場比起長線投資更加有效率...”

 

俞定延久違地回到D&T上班,這段期間自己一直不在公司,有很多會議都由馬室長代為出席,不過最後的決定自然還是由俞定延來定奪。

雖然公司運作正常,但俞定延還是無法將一些重要的會議假手於人。

 

理事大人難得上班了,馬室長自然是趁機將俞定延的行程塞得滿滿,不然俞大理事長又不知道要放假放到何年何月才會再會公司一趟。

 

“並不是說培育專才這一塊不行,而是希望各位能夠留意在進行長遠投資的期間,公司要以什麽為收入來源繼續營運下去。”

 

知道理事大人會親自出席這次會議,公司職員們都格外用心的準備,甚至連講稿都準備好了。

所有人都知道俞定延不簡單,所以才更加對俞定延又敬又畏。

 

“節流的話,公司的發展會縮窄,人力資源分配也容易出現漏洞。那麼開源方面,我個人認為開拓亞洲市場會是首要,最近公司接受了好幾個新的投資商,我認為這是最好的時機讓公司配備更大規模的生產線...”

 

聽著職員對著麥克風一字一句戰戰兢兢地闡述,俞定延只覺得有點煩躁,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皺緊了眉頭。

 

在說什麼開拓亞洲市場的鬼話...這公司能存在到現在已經是萬幸了,要是讓平井桃調查出自己的一切,那麼這公司大概也要歸為國有,還指望什麽海外市場?

 

“接下來,我會詳細說明一下我們公司開拓市場的優劣之處,希望大家能夠參考。”

 

見俞定延的臉色不怎麼好,職員連忙切入重點,生怕俞定延不滿意自己的報告只有主張沒有實質支持的理據。

可是俞定延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俞定延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陣暈眩,好不容易打起精神來時,卻出現了一陣耳鳴。爲了不讓別的職員察覺自己的異樣,俞定延加倍用力地皺起眉,瞪著在演講的職員,盡可能地讓自己集中精神。

 

耳鳴的情況持續了大概一分鐘左右,俞定延開始覺得自己的聽覺有點模糊。那位職員分明是對著麥克風說話了,聲音卻變得很小,俞定延聽著只感到一陣混亂。

 

“拓展海外市場,有活躍的生產以及交易表現的話,警方就會更加留意我們公司的細節...”

 

仿佛是聽到了那位職員說出了這樣的話。

俞定延不敢相信,只好用力搖了搖頭,試圖重新集中精神,但是腦袋被自己這麼一晃,暈眩感卻更強烈了。

 

“俞定延,你這個殺人犯也應該得到懲罰了吧?”

 

坐在自己身邊的馬室長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肩膀,俞定延被嚇了一跳,瞪著馬室長一臉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麼會連一向對自己恭恭敬敬的馬室長也說出這樣的話?怎麼會!

俞定延用力撥開馬室長的手,用淩厲的眼神看向那個職員,職員自然是被嚇得掉了膽。可是在俞定延看來,那職員分明就在剛剛那個瞬間嘲笑了自己...

 

“那麼,我繼續了。一旦警方找出了公司生產系統上的細節,我相信,必定能夠在更換公司理事之前讓公司倒閉!”
 

現在連一個小職員也膽敢在自己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了...

 

“閉嘴!”

 

俞定延怒吼道。

憤然地站起身,將桌上的報告書和電腦一併掃到地上,椅子也被自己踢倒在一旁。

 

“都給我閉嘴!”

 

會議室裡的人都被俞定延的反應嚇壞了,卻又無法理解俞理事大人到底是爲什麽會如此生氣。

 

難道說,在更換公司理事之前為公司盡可能地累積資金這句話說錯了嗎?


 

“幻覺,包括了幻像和幻聽。進入精神分裂第三階段的患者很有可能會出現幻覺,他們會開始將自己的幻想融合在現實狀況中。簡單一點來說就是,他們無法分辨現實世界和自己的內心世界。”

 

湊崎紗夏解釋道。

看著醫護人員們聽得一愣一愣的,湊崎紗夏只好緩一口氣,清清喉嚨,更清晰的解釋道。

 

“比如說,在真正的現實中,只不過是突然有人從后拍了患者的肩膀,問他你還好嗎。但在患者融合自己的幻想以後所看到的,他所認為的現實,卻是:有個人抓住自己的肩膀要他去死。”

 

湊崎紗夏解釋著,然後看著醫護人員們一個接著一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到了後期,要是病患仍舊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區分現實和內心世界,那麼配合第二階段的失憶病癥,他們會開始覺得記憶中之所以會出現空白,是因為自己的思想被人盜走了。”

 

湊崎紗夏仔細地說著。

手中下意識執起那支黑色的鋼筆,一下一下的敲在桌角。

 

俞定延現在會在哪裡?在做什麽?

 

“病患或許還會呈現出不安焦躁的狀態,這個時候必須小心地去處理。因為融合了現實和假象,病患有時候會突然地沉默,以為自己心裡所說出來的想法對方全都聽到了但其實現實上卻是沒有的。”

 

湊崎紗夏說完咬了咬唇,卻還是止不住含羞的嘴角。

從剛剛開始,自己的腦海中就一直浮現出俞定延那天對待自己的畫面,現在摸著那支鋼筆,身體更加想念俞定延了...

 

“那麼我們總算瞭解完病患的特徵了,現在只剩實際施行了嗎?”

 

老護士長慢悠悠地說著,看來她很滿意湊崎紗夏的講解,也很樂意配合湊崎紗夏提出的新觀察方案。

 

“那就拜託大家了。”

 

湊崎紗夏也鄭重地道謝到。


 

“就算你再怎麼拜託我也沒有用,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根本就不在場。”

“金秉哲!你分明就是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有人說在案發時間分明看見了你趴在窗架上目睹了屋裡的情況!”

“到底要我說多少遍!那個人不是我!你確定你的證人說的都是實話嗎?你確定他一定不會認錯人嗎?”

“......”

“別浪費我的時間。”

“好吧...就算你不想作證,那至少也該告訴我那個孩子的下落吧!是誰帶走那個孩子的?”

“我不知道。”

“金秉哲!”

“怪物!是個怪物帶走了那個孩子!怎麼樣?我這樣說你會相信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說些讓人聽得懂的話!”

“我也不知道,可是從某一天起那隻怪物突然出現,沒有人知道他是誰!然後那個孩子就跟著他走了!遠遠的!”

“呀!金秉哲!你在開什麽玩笑!不認真回答我嗎!”

 

“這個世界啊......眼睛所不能相信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和以往任何時候都同樣地,老伯穿著破爛泛黃的背心,搖著自己手編的扇子 ,搖著自己手編的扇子,坐在小巷巷口的一塊廢石上。

然而今天格外想說這句話,老伯喃喃自語般的感歎著,清了清喉嚨,隨後吐了一口濃痰。

 

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還活著...

子瑜跟在她身邊,到底過得怎麼樣呢?

也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替她們兩個孩子隱瞞這件事究竟做得對不對...

孩子啊...

你有在好好照顧子瑜吧?

 

那個時候自己看到了一切。

不止是那天晚上的事情,還包括了長久以來,在那個狹小的單位內發生的所有事情...

 

擺攤賣菜是金秉哲的本業,因此每天凌晨都會走捷徑趕去拉車收貨,然而那條捷徑必須要經過的,便是周家的門口。

偶爾,從周家那唯一一扇窗戶之中,會傳來女人的哭喊、慘叫、怒吼,會有男人憤怒的咆哮、拳打腳踢、甚至是鞭子劃過空氣的聲音,孩子們的哭聲更是從來沒有間斷過。

 

因為知道周家那個男人有多危險,鄰居也是一戶接著一戶的搬離了這個地方,大家都對周家的事情視而不見、避而不談。

那時候的金秉哲,不過是個俗人。不敢去伸張所謂的正義,卻也捨不得放下人性中那份可貴的憐憫之心,所以只能默默地看著孩子們在煎熬的煉獄中一點點的長大...

 

自己還希望著他們會有一天脫離不幸,卻沒有思考過孩子們的逃亡需要付出什麽作為代價。

是自己的想法太短淺了...

怎麼就沒有想到,要戰勝怪物,就必須成為比怪物更加可怕的存在?

 

然而生存在這種地獄之中已經足夠可憐,怎麼還有人忍心將才剛消滅了噩夢的孩子重新推進另一個囚籠之內?

所以自己隱瞞了事實,不,應該說是把真相遺忘了。

在來周家追查案件的特案組警員面前表示了自己和這件事件沒有任何關係,即使有強烈的指正,自己還是閉口不談。

這算是金秉哲對自己的一種救贖,爲了彌補一直以來因為懦弱而無法帶給孩子們幫助的罪過。

 

“請問,你認識住在這附近的金秉哲先生嗎?”

 

一個穿著中性的女生向著自己走近,金秉哲抬頭看了她一眼,低吟著垂下了頭,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麽。

 

“你找他有什麽事?”

 

金秉哲問道。

平井桃沒有想到金秉哲會來這一套,心中也大概有了點心理準備,大概對方就正是自己要找的人,而且還有可能是知道內幕的重要人物。

不然普通一個市民怎麼會顧慮這麼多?

 

“我想請教一下關於408號...”

“你找錯人了。”

 

金秉哲還沒等平井桃講話說完便想離開,可是卻被平井桃迅速擋住了去路。

 

“拜託你!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平井桃懇切地哀求道,金秉哲看著平井桃仿佛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頓時不知所措。

 

“小姑娘...你到底要知道什麽?”

 

金秉哲清清喉嚨,手指的動作有點焦急地往自己的口袋探去,從裏面掏出一包只剩幾根的香煙,還有打火機。

 

“那個時候,帶走了周子瑜的人,叫俞定延,對嗎?”

 

平井桃也不想浪費時間,看著金秉哲點燃香煙,焦急地問道。

 

“這點我不清楚。”

 

金秉哲迴避著平井桃的眼神,捏著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俞定延,她...爲什麽把那個男人殺了?”

 

知道直白的問題不可能會問出個結果,平井桃只好從旁側擊,一邊將自己的推理全盤托出,一邊觀察金秉哲表情上的變化。

 

“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金秉哲自然是嚇了一跳,沒想到藏了這麼久,一直以來風平浪靜的,怎麼又突然冒出個姑娘要追查當年的事情?

 

“老伯!請你告訴我!”

 

平井桃忍耐不住,露出了過去審問那些奸詐的嫌疑犯時暴躁的脾氣。

 

“你自己去打聽啊...我沒什麼能幫你的。”

 

有了心理準備的金秉哲自然也不怕,當年讓人聞風喪膽的特案組組長審問自己,自己都沒被嚇到,平井桃又怎麼可能動搖得了自己?

 

“即使知道她殺了人,也願意替她隱瞞嗎?老伯你跟俞定延,又是什麽關係?難道俞定延也買通了你嗎?”

 

已經經歷過林娜璉那次讓自己完全失望的表態,平井桃的情緒顯得更加不穩定。

這局面似乎根本不是自己在包圍俞定延,反而是自己的周圍,四處都是被俞定延控制了的痕跡。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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