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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嗯...你們說得對。

我的確有好一段時間沒有關心娜璉了,我想或許她現在正是最需要我陪伴的時候。

雖然娜璉的表情已經在透露著酒莊裡的確發生了某些很嚴重的事情,但我想這些事情暫時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紗夏,這件事情我之後再跟你討論。在這之前,你別到處亂傳消息。”

板起臉,很嚴肅地試著讓湊崎紗夏知道這些事情的嚴重性。

既然湊崎紗夏是嫉妒的載體,也難保她不會為了爭奪我對她的關注而故意搗亂來吸引我注意。

湊崎紗夏點點頭,在她來不及開口之前我又說話打斷她的發言。

“先帶著這東西出去吧...我有事要和娜璉談談。”

我向林娜璉打了個眼色,她意會以後馬上就將那隻她並不感興趣的黑貓交到湊崎紗夏手裡。

紗夏看出了我要支開她的意圖,她皺起眉頭,顯得很不高興。

“有什麼事情我不能聽?”

她壓下聲音,提問道。

湊崎紗夏說話時聲音一般都比較高,突然把音階壓下來,聽著顯得她更加不高興了。

“那是我和娜璉之間的事情,你先出去吧!”

我表明了態度,就如同智者們所言,先解決林娜璉的煩惱,回頭再來安慰湊崎紗夏就好。

湊崎紗夏的臉色顯得有些僵硬,靜靜地看著我,然後又看了看林娜璉。

林娜璉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挪動腳步來到我的身邊。湊崎紗夏似乎是感受到了我和林娜璉之間長久以來累積的情感,抿緊了唇似乎是在猶豫。

“那麼我呢?我們之間沒有讓你在意得要把其他人打發掉的事情嗎?”

這到底是吃醋還是嫉妒,我好像開始有點分不清楚了...

“會有的。至於現在,先出去。”

我命令道。

湊崎紗夏低下頭,漫無目的地抓了抓黑貓的毛,堅持站了片刻見我沒有再理會她,便噘著嘴離開了房間。

好了,現在總算可以進入正題。

 

“現在沒有別人打擾了,你可以安心說出來。”

我讓出身旁的位置給林娜璉坐下,她緊緊抓著雙手,一臉神色凝重。

“如果想請你在酒莊驅邪,要給你多少東西?”

林娜璉的提問讓我有些驚奇。

我以為以我們的關係和感情,早就不需要討論到任何金錢或者物質的交易。

我得到她,她也擁有了我。

在這樣的關係面前,她為什麼還是想著要用別的東西來衡量呢?

“娜璉,其實你不需要這樣問。”

我牽過娜璉的手,才發現她的指尖超乎我想象的冰冷。

牽起她的時候她的手指都軟弱無力,總讓我有一種如同牽住了棺材里的死尸的錯覺,尤其是在當我看見她因為不安的折磨而顯得比起過去更加慘白的臉色時。

林娜璉有些茫然地看著我,在她茫然的眼神中明顯地告訴了我,她還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為我承載了那麼沉重的原罪,我就該好好保護你。”

我盡可能用手心去溫暖娜璉,可是她受到驚怕的眉頭並沒有因為我的溫暖而有絲毫鬆懈。

“定延...”

終於等到了娜璉艱難地開口,她用著欲哭的語氣呼喚著我。

“不要怕,有我在誰都不會傷害你。”

我允許娜璉緊緊靠到我的懷裡,如果這樣做能夠讓她安心的話,我會一直這樣做。

一直,不放開。

“酒莊裡...半夜總是傳來怪聲。是有人在哭的聲音...一個女人...一個女人在哭的聲音。”

至少我的懷抱還是發揮了作用的,娜璉在我的懷裡安心地說出了她的煩惱。

可是她顯然還是很害怕,緊緊抓著我的祭司服,連呼吸聲也帶著顫抖。

我記得紗夏說的是,酒莊裡有鬼。那麼看來是找不到那個哭泣的女人,所以大家都以為是鬼魂在作怪?

“在哪裡?”

我摸了摸娜璉的頭。

已經過了日落的十分,天空漸漸轉成了紫藍色,失去了太陽以後空氣中的溫度冷了幾分,冷嗖嗖地由那扇窗戶中吹進來,吹在身後。

總覺得脖子陰陰涼涼的......

“在...廚房。定延,每到晚上那把聲音就會出現...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再聽到那些奇怪的哭聲了。”

林娜璉的痛苦我能夠明白。

想起來當初我剛開始學習驅邪能力的時候,一些不知好歹的野靈總是喜歡干擾我,在我眼前突然冒出來,有時候我還會夢到自己即將要被他們吞噬。

但現在這些都沒關係了,既然偉大的祭司已經降臨到這個酒莊,再怎麼頑固的野靈,也應該要識相退開。

作為祭司,我所統治的範圍早就超出了生命的規限,自然的律理。

這就是祭司偉大超然之處。

怎麼樣?說這番話出來有沒有覺得我頓時又更帥氣了?

“我知道了,我今晚去看看。”

都說邪靈在晚上的力量更加壯實,如果是一隻只能在晚上搗亂的鬼,那麼看來也不是什麼難對付的東西。

如此想著,我覺得娜璉的不安倒也不算什麼。

“你要小心。”

我以為我答應娜璉的請求以後她便會理智地和我討論驅邪的交換條件,沒想到她卻摟緊了我的腰。

看來就算承載了貪婪的原罪,娜璉心中深處依然是沒有改變對我的感情的。

“我會的。”

真不知道為何我會對娜璉這種細微的舉動而感到高興,反正這一刻我覺得擁有了林娜璉是我做過最讓我幸福的決定。

我捧起她的臉,在她豐潤的唇上輕輕一吻。就仿佛能夠聞到她身上的葡萄酒氣息...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安靜地處理掉?酒莊裡已經有好幾個工人害怕得逃跑了。”

娜璉將我輕輕抵住,稍微拉開距離的時候如此問道。

這有什麼好不答應的呢?我自然是會選擇做對娜璉最好的決定。

“那麼做的話,你能夠給我什麼好處?”

這次換我來貪婪一下吧...

我用鼻尖蹭在林娜璉的臉頰上問著,娜璉愣了愣,大概是沒有想到我也會有這樣的要求。

這樣做又怎麼了?

總不能只有我這個偉大的祭司在付出,而且慷慨到不求任何回報吧...我沒有那麼善良。

“怎麼?之前你不也是這樣問我的嗎?”

回想起之前因為擔心林娜璉而趕來酒莊,結果她卻用一副談生意的態度對我,我就覺得傷心。

林娜璉大概也是明白了我的想法,她終於露出她這一整天下來第一次由心而發的笑容。

她笑的時候還是那麼好看。

“你都擁有整個城鎮了,我給你什麼都無法滿足你吧?”

這個女人果然還是喜歡往物質的方面想...

“不是,你再仔細想想。”

我誘導道。

林娜璉輕輕皺起眉,半信半疑的看著我。我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她才願意開始認真思考自己能夠給我什麼。

“想好了嗎?”

我親吻了她的額角,細碎的劉海沒有完全遮掩著她的額頭,可是親上去的時候感覺就像是只有親在了她的頭髮上一樣。

有些可惜...

林娜璉這次笑容咧得更開了,露出了可愛的兔牙。我覺得,這一刻親上去的話她的味道一定是甜的。

“我已經是你的了,還想要怎麼得到?”

她摟上我的脖子,剛才笑容中還有點純真,此刻卻幻變成誘惑的笑意。

我看著她把頭髮撥開,露出了兩邊好看的脖線,毫無瑕疵的肌膚總是讓我不自覺想要破壞一下這份美好......

林娜璉昂起了頭,她柔軟的唇瓣輕輕觸碰在我的嘴角,再慢慢靠近,緊貼...

 

——俞定延忙碌中——

 

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完全全黑了下來,甚至是酒莊外照明用的燈火也都熄滅,只剩下夜巡用的位置還虛無地亮著。

我找到孫彩瑛的時候,她正在和周子瑜玩得興高采烈來著。

兩個人同歲,她們似乎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已經建立起了不少情感。這兩個小鬼能夠互相照顧也好,也就不用我一直操心她們在成長過程中會孤單了。

至於湊崎紗夏呢,兩個小孩只說有看到她抱著黑貓在小院玩,可是直到現在也還沒看見她回來。

這女人就算要生氣,也不該氣到這個時間也不肯進屋吧...

外面那麼涼,她一個人...還有一隻通曉人性有點色心的黑貓,留在外面連晚飯也不吃,腦子裡到底是在想什麼?

我越想就越覺得憋屈,於是讓孫彩瑛和周子瑜到房間裡去陪著林娜璉。而我則打算先去把湊崎紗夏找回來,然後再去見見那隻野靈。

 

和娜璉運動了一番以後肚子更加餓了。

在酒莊繞了幾圈以後我才發現,林娜璉這位酒莊莊主大概是將酒莊重新裝潢過了,裝飾比起以前華貴了些,那些房間也比我記憶中的多了大了。

嗯...更重要的是,走著走著,才知道原來娜璉連酒莊裡某些樓道的設計也改動了。

我分明是向著我記憶中廚房所在的方向去的,可是那條墻上掛有“天堂與戰爭”油畫的樓道卻將我引向了酒莊的宴會大廳。

離開那個空蕩蕩的大廳,我穿過了放有薩摩色雷斯雕塑的庭院,又穿過了幾條走道以後......

我回到了“天堂與戰爭”的樓道。

這有點詭異...但我真的回到了剛才那個地方。

我起初還在想,或許只是娜璉買下了兩幅相同的畫,故意掛在裝潢相同的兩條樓道上...所以我又耐心地繞了一圈。

想著這次避開剛才走過的方向,總可以走到酒莊別處地方去吧?

我經過了涂上凱爾斯書插圖作為裝潢圖案的走廊,來到了供酒莊僕人們歇息的地方。他們都睡了,沒有人注意到我的經過,我也沒能找到任何人協助我找到我想要去的位置。

穿過掛有“伊凡雷帝和他的兒子”油畫的走道。

說實在,這副畫越看越有震撼力,血腥卻又充滿悲傷的色彩...可是,為什麼我會覺得...畫中的兩個人都在盯著我看?

或許是夜晚昏黑的環境讓我產生了這樣荒謬的錯覺,我還是打起精神來專心找回湊崎紗夏吧!

 

唔...

我該如何向你們說明我現在的處境?

我呢......又站到了宴會大廳的門前。

遠遠看去,走道上仍舊毫無改變的掛著那幅畫——“天堂與戰爭”。

就連月光映照下的窗框影子也沒有絲毫改變!

這肯定是有什麼地方出錯了......

我決定重新回到最初站立的地方,也就是走廊的另一端,我決定還是不要經過那幅“天堂與戰爭”。

 

智者們的抉擇一直以來都是對的,那麼這一次,我該去哪裡?

A)左邊。又長又狹小的走道,那裡剛才傳來了極其細微的聲響。

B)右邊。有月光照耀的寬闊走廊,那裡剛才傳來了明顯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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